IPv6持续走红,很大程度源于去年年底的一份文件。
“说它是一个划时代意义的历史性文件,我觉得一点都不为过。”时值隆冬,京城温度已降至零下十几摄氏度,但谈及去年年底中办、国办印发的《推进互联网协议第六版(IPv6)规模部署行动计划》(以下简称《计划》),经历近十年技术胶着“寒冬”的中国工程院院士、清华大学教授吴建平7日在接受科技日报记者专访时表示,已充满对行业春天的期盼,“《计划》澄清了技术上的迷茫观点,指明了前进的方向”。
互联网的核心技术是包含统一协议标准在内的体系结构,这也被认为是互联网强国的重要判断标准之一。
最近统计数据显示,在8000多个互联网标准里,中国人占的标准已从2005年的1个增加到近100个。但吴建平坦言,作为互联网应用大国,我国还远远不是互联网强国。
在从互联网大国到强国的道路上,IPv6能否为我国打开一个新的创新空间?
发展曾走在美国前面
互联网是什么?吴建平的回答是,它是支撑各类技术与应用生存发展的基础平台,像马路一样,核心功能是向下可使用各类通信系统,向上可提供各种网络服务。这一核心功能的实现源于互联网采用了统一的标准协议,也就是人们常说的IPv4和IPv6。
“IPv6是IETF(互联网工程任务组)设计的用于替代现行版本IP协议(IPv4)的下一代互联网IP协议,是扩展版的统一语言。”吴建平说,根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的最新数据,我国7.51亿互联网用户仅有3.38亿IPv4地址,这无法满足我国互联网发展需要。IPv6设计了2128个地址,这意味着空间中的尘埃都会有地址,解决了地址稀缺问题。
此外,IPv6更安全。比如在IPv4网上,现有技术无法检查传输中的任何一个数据的源地址,很多网络安全隐患由此产生。
2004年12月,全球最大的纯IPv6网络CNGI-CERNET2正式开通。
2006年,互联网发明人温瑟夫参观后表示,在下一代互联网建设上,中国走在了美国的前面。
此后,基于CNGI-CERNET2,我国开展了大规模的下一代互联网关键技术研究。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上,CNGI-CERNET2项目成果得到了广泛应用。
起个大早赶个晚集
然而,令人遗憾的是,在CNGI-CERNET2正式开通后的8年里,我国IPv6用户保持500万停滞不前。
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,在2012年全球IPv4地址池被分配完毕后,IPv6发展迎来重大转变。截至2017年11月底,普及率最高的比利时IPv6用户超过57%,发展中国家印度的IPv6用户普及率居世界第二,达到2.207亿。
“这是我国科技创新领域一个值得反思的教训。”吴建平毫不讳言。
我国接入国际互联网时间较晚,申请IPv4地址遇到许多困难,运营商可提供的公有IPv4地址很少,只能采用NAT(网络地址转换技术)私有地址转换的方法来弥补公有IPv4地址的不足。通俗地说,上网用的是内部门牌号,而不是全球号码牌。时间长了大家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,这影响了运营商采用新技术的积极性,也使提供IPv6内容的应用商没有开发产品的积极性。
此外,对IPv6技术是否是未来互联网发展趋势,国内存在认识上的分歧,对其可能带来的安全风险也有所担忧,再加上2005年美国发起的建设未来互联网行动计划的误导,都延缓了我国IPv6的规模部署。
新的网络环境必然带来新机会
《计划》对各个时间节点的任务都做了详细分解,比如到2018年末活跃用户达到2亿,占比不低于20%,国内用户排名前50的商业应用网站以及应用全面支持IPv6。
记者注意到,在之前与IPv6相关的文件中也有过类似表达。
如何确保《计划》落地?
吴建平认为,运营商与应用商应该从IPv6的国家战略意义来判断和考量,提高IPv6在拓展网络经济空间和国家安全等方面作用的认识,激发每个单位主动使用IPv6的积极性。
“从历史来看,互联网是在演进和发展的过程中,不断地解决存在的问题,发展和安全应辩证考量。”吴建平同时表示,“我无法预测新的产业是什么,但一定会有新的服务、应用和产业出现。”
他强调,科研人员更要利用这次国家行动计划的机会,在解决IPv6面临的重大技术挑战,特别是安全可信和自主可控的IPv6技术体系方面,为国家抢得国际话语权和主动权,力争使我国在基于IPv6的下一代互联网研究上走在世界前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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